一个老字号就是一部浓缩的鲜活历史,承载着几代人的共同记忆,见证了民族工商业光辉的发展历程。保护发展经典产业和老字号,既是保护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城市记忆的题中之义,也是当前扩内需、促消费的重要举措。
杭州,老字号集聚,经各级政府部门保护认定的老字号企业共有174家,其中中华老字号39家、浙江老字号170家、杭州老字号156家。在一片“老字号究竟怎么了”的困惑中,应该说,杭州“风景这边独好”——众多老字号不仅没有被时代的大潮淹没,还从此焕发出新的生机,像王星记、张小泉、胡庆余堂等等这些知名的杭州老字号,不仅守住了传统工艺的“正”、商品质量的“正”,而且不断推出新产品,开拓销售新渠道,上市、直播、文创……求新、求变为老字号注入了新的活力。
守正创新,知易行难,关键要准确把握“守正”与“创新”的真义,厘清究竟什么是“正”,什么是“新”。今天我们之所以要保护老字号,首先是因为老字号身上承载着优秀传统文化、保留着城市历史的印记,也即是说,老字号在今天的意义,更多是文化建设的意义,更多是为了满足人们对于文化、艺术乃至精神的需求,而“用”的意义乃在其次。古代有这么一个故事,“王羲之性爱鹅。会稽有孤居姥,养一鹅善鸣,求市未能得,遂携亲友命驾就观。姥闻羲之将至,烹以待之,羲之叹息弥日。”这一故事,恰可用来借鉴说明老字号在今天的价值,主要是观赏的价值、文化的价值,而不是烹而食之的价值。
守得住经典,才能当得了网红。保护传统文化、传承城市记忆,不仅是老字号的责任使命,同时也是老字号在日趋激烈的市场竞争中与各种新字号一较高下的本钱所在。“你有我有”不足奇,“你无我有”方足恃。不必讳言,比质量、比实用、比实惠,老字号在与新字号竞争中难占上风,那么比什么?那就比文化、比艺术、比特色、比谁更能在精神层次与消费者形成同频共振。劳力士的精准比得上十几块、二十几块的电子表吗?不能!然而十几块的电子表除了报告精准的时间便没有其他附加值。“创新”当然也很重要,然而不论如何“创新”,都要以“守正”为前提、以促进“守正”为目的,比如改革经营管理体制让企业更富活力,比如在拓展市场上与互联网深度融合,比如让产品设计在传统中展现新文明、新时尚。古人好画老树新枝,有诗道“老树着花无丑枝”,恰可用来形容老字号“守正”与“创新”之辩证关系。
守得住经典,先要守得住寂寞;守得住寂寞,才能一心一意精琢细刻、精益求精。如此,老字号才能在新时代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延续城市文脉,丰富人民生活,同时成为扩内需、促消费的有生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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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金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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